直播带货竟有“既视感”？主播原来是AI数字人

近日，市场监管总局和中消协联合发布(fābù)直播带货消费提示，其中提到了多个消费者容易遇到的问题和相应的避坑办法。记者实测发现，有些办法确实能帮消费者鉴别商品、避免损失，但还有的办法用起来并(bìng)不(bù)顺手，效果也不尽如人意(jìnrúrényì)。 要求(yāoqiú)看证书 主播遮遮掩掩 “天然翡翠A货(huò)工厂清货”“珠宝定制大礼送不停”“新款手镯专场来啦”……打开直播带货平台，在珠宝首饰门类里(lǐ)，直播间数量多得让人眼花缭乱。有(yǒu)的带货主播，语速之快犹如“哒(dá)哒哒”的机关枪，直播间里观众的弹幕也是一条又一条，气氛十分火热。 “30号手镯(shǒuzhuó)姐姐(jiějiě)，这款是0.85克金子，16克银子……”一家专卖(zhuānmài)金包银首饰的直播间里，一位观众看中了一款购物车里的手镯，主播马不停蹄开始了讲解，边讲还边发动价格攻势。“原价799，您要的话我直接(zhíjiē)给您个优惠价，710您拿走！我们助理马上把链接改(gǎi)一下价格……” 有人(yǒurén)在犹豫是否下单，有人则对首饰的材质提出了疑问。“你们这首饰有钢印吗？”看到(kàndào)弹幕里飘过这样一句话(huà)，主播将手中的手镯对着镜头，只见手镯上刻着“999”三个数字。“我们(wǒmen)的手镯都是999足金的啊！您放心下单，放心戴……” 又(yòu)过了几分钟，主播(zhǔbō)在展示另一款产品时，又有人问起了“钢印”问题，从名称来看，和刚才似乎是同一个观众。主播又配合(pèihé)着(zhe)把另一个首饰的“999”数字展示了一遍，话术(huàshù)也还是那一套。怎么看，都像是工作人员潜伏在弹幕中和主播打配合，为的就是让观众把注意力都放到“材料有足金(zújīn)”这一点上，但足金到底有多少，全凭主播一张嘴。 在市场监管(shìchǎngjiānguǎn)总局和中国消费者协会联合发布的直播带货消费提示(shì)中，有一条提到，不要轻信主播的各种承诺(chéngnuò)，应要求主播出示商品检测报告等证明文件。关于(yú)足金重量的问题，记者也在弹幕中发起了询问，要求主播出示相应的证明文件。主播回应(huíyìng)道，产品都是“足金足两(liǎng)”的，而且都有证书。可相比于展示“999”印记时的大方，主播在展示证书时却有点遮遮掩掩，只是在镜头前一晃就带过了。 记者反复回看直播录屏发现，主播(zhǔbō)展示(zhǎnshì)的证书，总克数和刚才展示的那一款手镯(shǒuzhuó)根本就对不上。此外，证书上只有手镯的总质量，并没有具体标明足金有多少(duōshǎo)，足银有多少。这一纸证书，根本就无法证明主播所承诺的足金重量。如果在(zài)镜头前长时间展示，恐怕就“露馅”了。 查验(cháyàn)保健品 系统有待完善 除了普遍(pǔbiàn)需要“验明真伪”的珠宝首饰，还有一个门类的商品，消费者在购买时也需要倍加注意。一不小心，就可能(kěnéng)被带货主播浑水摸鱼(húnshuǐmóyú)。 直播带货消费提示中(zhōng)提到，消费者在选购(xuǎngòu)“保健食品”时，要认准产品包装上的保健食品“蓝帽子”标志(biāozhì)，核对保健食品注册号/备案号，根据保健食品的保健功能、适宜人群、不适宜人群等信息科学选择，谨防(jǐnfáng)虚假夸大宣传。记者以(yǐ)保健食品为关键词进行了(le)搜索，前几个直播间售卖的产品，确实能看到蓝帽子标志，但直播间刷着刷着，记者发现了不对劲。 “XX牌神经(shénjīng)酸，治疗抑郁焦虑失眠……”一个(yígè)直播间的标题如此写道，作为保健食品，这样的说法显然已经违背了《广告法》中，“保健食品广告不能涉及疾病预防、治疗功能”的要求。更为(gèngwéi)离谱的是，记者在(zài)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的特殊食品信息(xìnxī)查询平台，输入这款产品的信息，无论是品牌名还是“神经酸”，都没有对应的产品信息。 在另一家网购平台的网店，记者找到了同款产品，在商品明细中(zhōng)明确写道，这款产品是(shì)“非食健字(jiànzì)”的普通食品，根本就不是保健食品。但回看带货直播间(zhíbōjiān)的商品名称，“保健食品”四个大字依然写在当中。 通过官方的查询平台，记者(jìzhě)发现了(le)这起普通食品冒充保健食品的情况，但平台的查询功能(gōngnéng)仍有待完善。原本想的是复查一下之前那几个直播间的“小蓝帽”，但记者将对应的批准文号输进查询系统(xìtǒng)，却一件产品也查不到。 “难道这些产品也都是在冒充保健食品(bǎojiànshípǐn)，欺骗消费者？”可当记者将(jiāng)产品的名称输入查询系统时，这才发现(fāxiàn)列表中出现了查询结果。试用多次后发现，市场监管总局查询保健食品的这个平台，只认“产品名”，不认“批准文号”。想要(xiǎngyào)查询一个产品是不是保健食品，消费者光(guāng)输入小蓝帽上的“国食健注XXX”文号是不行的，必须把产品名打进去，而且还要连带着把品牌(pǐnpái)等信息一并输入进去，否则列表中可能(kěnéng)出现很多种类似产品，找起来相当麻烦。 第三方比价 功能(gōngnéng)不太好用 保健食品的查询容易闹“乌龙”，但掌握了方法之后还是能用的。而另一种关于商品价格(shāngpǐnjiàgé)的查询办法，用起来就真是不太(bùtài)顺手了。 直播带货消费提示中提到，消费者可以通过第三方比价工具核实历史价格。记者试用(shìyòng)发现，目前市面上的一些APP确实附带有比价功能，而且号称对接(duìjiē)了100多家电商平台。但记者将直播带货中的商品链接输入(shūrù)其中，系统却显示(xiǎnshì)无法识别。 起初记者(jìzhě)以为是搜索的产品过于冷门，但把商品换成一些(yīxiē)大品牌的家电之后，比价系统依然无法识别。这种情况并非孤例，记者随后又(yòu)下载了好几款比价APP，只有一款能识别带货直播间的商品链接。 而唯一的这款比价APP，识别出结果之后，显示的也都是商品(shāngpǐn)的原价。可(kě)另一端的直播间(zhíbōjiān)里，一会儿又是平台券(quàn)，一会儿又是国家补贴券，减来减去之后，早就不是原先的价格了。记者(jìzhě)分两天(liǎngtiān)在同一家售卖学习机的直播间看到，前一天因为有各种(gèzhǒng)补贴的存在，原价5999的学习机降价到了4999元，而第二天因为缺少了一张平台券，产品价格回升到了5499元。但在比价平台，这两天包括(bāokuò)之前几个月的产品价格曲线没有丝毫波动，一直都维持在5999的原价上。下方的“历史优惠”一栏，也没有任何显示。 除了查看当前商品的历史价格(jiàgé)走势，这款APP还上线了全网(quánwǎng)比价功能，记者发现，列表中的有些(yǒuxiē)商品显示的是原价，有些又是算(suàn)上了补贴的“到手价”，抓取规则十分不固定。其中还有一家网店的产品，价格明显(míngxiǎn)低于其他同款，但进店才发现，比价APP是把这家网店的一款低端产品的价格误抓了过来，而(ér)记者搜索的高端版本，价格和其他网店是一样的。 第三方比价APP的抓取不太靠谱，如果直播带货平台自己有(yǒu)比价功能(gōngnéng)，是否信息会准确一些？但可惜的是，记者在多款直播带货APP上，都没有找到如何比价，询问客服后得知，平台确实没有类似(lèisì)功能，消费者只能自行搜索不同(bùtóng)直播间进行比价。 数字人滥用 平台应该管管(guǎnguǎn) 直播带货中存在的(de)(de)一些问题，消费提示至少(zhìshǎo)给出了一些“避坑”办法，但还有一些问题，比如利用话术(huàshù)去营造紧张氛围，消费者似乎根本无从应对。但有些(yǒuxiē)营销话术难辨真假(zhēnjiǎ)，还有的则百分百是在忽悠。记者辗转于各家带货直播间时，有时会出现一种“既视感”，总觉得这个直播间主播的脸有些熟悉。对比后才发现，有些直播间，用的就是长相完全一样的同款AI数字人，只不过卖的东西并不一样而已。 这些使用数字人的直播，没有一个是现场直播，主播的话术全都是事先录好的。甚至连“5秒后优惠就没有了，赶快(gǎnkuài)下单”“现在(xiànzài)(zài)只(zhǐ)剩8单了”等等语句，都是一遍一遍地重复播放。但在直播间中，没有任何关于“AI数字人”的相关提示。如果(rúguǒ)有刚进直播间、不明所以的观众，还真有可能被主播的营销话术所蒙蔽。 令人最哭笑不得的是(shì)，其中一个直播间的数字人，居然用了“一年之中只有年底这段时间才有这种优惠”的说法(shuōfǎ)，而现在仅仅(jǐnjǐn)是5月份，难以想象平台放任这种“伪直播”和“假话术”已经有多长的时间。